01
伍莉莉话音刚落，婆婆一口拒绝：“不行，这钱是留给你生二胎用的，怎么能借给别人呢？”
“那我现在不是暂时用不上嘛，反正迟早都是我的，不如现在就给我。到时候生了，我也不用问您要。”伍莉莉打算把钱借到手就胡编道。
“那不行，当初说好了的，不生不给。”婆婆态度坚决。
“妈，我弟那边真的是急用钱，就当是我借的吧，我可以给您写借条的。我这真是拿不出钱了，前段时间付了首付，我连货款都拖了半年没给。”伍莉莉急了。
“不是我不借，这钱是有它的用处的，如果你生二胎了，我二话不说，给你送上门，用在别的地方不行。再说了，你这样把钱拿走，老二媳妇不得有意见啊？”
三句话不离生二胎，还把妯娌拉出来当挡箭牌，婆婆是铁了心不借了。伍莉莉很生气，那句“我不会再生二胎了”差点脱口而出，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婆婆有钱不借，面上过不去，还叭叭叭地跟她讲了好些大道理，什么重症监护室就是烧钱的，什么无底洞，借钱容易还钱难……
伍莉莉懒得听，假装拿出手机接电话，给婆婆做了个要忙的手势，就走了。
02
伍莉莉早上在店里忙活时，娘家弟弟火急火燎地找她，问她借十万块钱。
弟弟说，他岳母娘急性脑梗，医院又发现了脑瘤，已经做了一次手术，现在重症监护室，医生说不排除还要再做一次手术。
弟弟前几个月买的新车，已经降价卖了，换了十二万块钱，供家庭开支医院后，口袋比脸蛋还干净。考虑到后续还要花钱，他已经找几个经济条件好点的亲戚借了一些，还差点，这才找上了伍莉莉。
开口借十万，是因为伍莉莉自己开店，身边肯定留着钱备货的。但他不知道的是，伍莉莉不久前首付了一套小学区房。她已经连续两个季度的货款没结了，现下她也拿不出钱来。
她无奈地跟弟弟说清楚自己的情况，弟弟垂头丧气地走了。
伍莉莉想起弟弟的丈母娘，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。她曾经去她家吃过饭，在她娘家妈住院时，还把女儿交给她照看过。还有弟媳，性格温顺，对伍莉莉的娘家妈也不错，是个好儿媳。
伍莉莉帮不上忙，心里有点难过，医院看望，在病房门口看见眼睛红肿的弟媳。弟弟正在安慰她，两人还提到了抵押房子的事。
伍莉莉感叹人生无常，一场大病可能让一个家庭进入赤贫。突然灵光一闪，她想到了婆婆。
或许婆婆能借给她十万块钱，解弟弟的燃眉之急。
03
几年前的一天，婆婆召集全家人开会，会上婆婆质问姚天和小叔子，二胎已经开放了，为什么不要？
姚天看看伍莉莉，伍莉莉把脸撇过边，不说话。她从来没想过要二胎，一来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，二来她生女儿时遭了大罪，这辈子再也不想生了。当然，那时他们挣的也不多，养一个刚合适。
小叔子也看看妯娌，妯娌轻笑，妈，没人帮我带啊，您要是帮我带，我可以考虑考虑。
婆婆笑眯眯说道，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说这个事的。孩子我是没空帮你们带了，退休后厂里还要返聘我的，你爸爸也没空，那个小超市都够他忙的了。
但我们也不是光喊口号，我们给你们准备了30万，谁生二宝就有补助。先生二宝并且是男娃的就得18万，后生的不管男娃女孩，都得12万。如果先生的二宝是女娃，就得15万，后生的不管男娃女娃，也是15万。不生的，一分钱都不给。
婆婆话毕，妯娌的眼睛都亮了，在得到婆婆确定的答复后，她笑嘻嘻地说，不说18万，这15万我是要定了。
婆婆不愧做了几十年会计，这算盘打得响，这奖励还带着竞争性的，她不做领导真是可惜了。
妯娌都发话了，伍莉莉只好跟风道，那剩下的15万就是我的啦，哈哈哈。
后来，妯娌率先生下男娃，婆婆笑得合不拢嘴，还在月子里她就给妯娌送去了银行卡。
婆婆每每问起伍莉莉，她都调侃道，妈，您急什么，我才三十几岁，还怕生不出来，您把那12万给我存好咯。
事实上，伍莉莉是不会生的了。当时婆婆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，她也是凡人一个，怎能不动心。她排除万难地试了一次，不过是宫外孕，还切了一侧输卵管，自此绝了要二胎的念头。不过她不想被妯娌看扁，便让姚天瞒着大家，对外就说，要生，但是不急。
半年前，婆婆还问起她二胎的事，可见那12万块钱还稳稳地在婆婆手里。
伍莉莉心想，哪怕最后她不生，这笔钱还是属于她的名份吧，如今弟弟急用，她去要，婆婆不会不给吧？
没想到婆婆真的不借，在她看来属于她名份的，婆婆未必这样想，弟弟的难关只能他们自己度过了。
04
有一天伍莉莉接到婆婆的电话，似乎带着哭腔，让她马上过来。
伍莉莉丢下手里的活就赶过去，刚踏进婆婆家门，一股异味扑鼻而来。她直奔婆婆卧室，婆婆平躺在床上，试图挪动，表情难堪，看见她，一脸羞愧。
伍莉莉疑惑地掀开被单，婆婆屁股底下一滩稀稀拉拉的黄色液体，臭气冲天。伍莉莉差点要吐了：“妈，这是怎么回事？您怎么动不了了？”
婆婆眼泪都快要出来了：“我在厂里被重物砸伤了腰，医生叮嘱要卧床一个月。护工这几天请假，你爸电话又不通。都怪我不好，早上没吃什么，就喝了一盒牛奶。没想到，没想到，莉莉啊，你看我，真是老了没用了……”
伍莉莉摆摆手，强忍不适，帮婆婆清理干净，又换上新的床单。
伍莉莉：“妈，您出了事，怎么不告诉我们呀？”
婆婆讪笑：“没事，只是轻微骨折，躺一个月就好了，怕你们忙不过来，也就没跟你们说。”顿了一下她又说，“没想到护工刚请假就碰上这事，以后我注意点，少喝牛奶少喝水。”
“这不是喝水多少的问题，您不管怎样都要翻身的，不然会长褥疮的，让爸在家照顾您吧。我有空也会过来搭把手的。”
“你爸没空的，那小超市连他就俩人。再说了，他不在，给外人管钱咱也不放心啊。”
真是个守财奴。伍莉莉想到那12万块钱，在心里说道。
伍莉莉洗完脏衣物，眼看着快中午了，她打开冰箱，拿了一截筒骨炖汤，还炒了两个菜。
伍莉莉在床边给婆婆喂饭喂汤，婆婆感激道：“莉莉，谢谢你啊。要不是你过来，我得等到你爸回来，还得在这屎尿里多泡两个小时。”
婆婆喝了一口汤，试探地问道：“莉莉，要是有空，这几天你过来吧，我按护工的费用给你结算。你不用整天陪着我，两三个小时来一趟就行。”
“我有空就过来，就怕是突发情况，您没人在身边。”
婆婆轻松道，没事，你有空过来看看就行。
伍莉莉闲暇就往婆婆家跑，哪怕护工回来了，她也经常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衬的。婆婆也不食言，伍莉莉看见婆婆在